独自牵着枣枣穿过军市。
这里的帐篷绵延出去一里地,大多很简陋,只有少数几顶贴着毛毡的帐篷硕大无比,宛如鹤立鸡群。
先前骡子驼来的女子,都被送去了一顶顶大帐篷中。
陈迹来到崇礼关前,南门洞开。
门前立着三层拒马,拒马后则是二十名守城将士拄长枪而立。
还不等陈迹上前,却见他先前问话的汉子从侧面钻出来,指着陈迹喊道:“各位军爷,这小子方才一路都在打听崇礼关里的事情,还一直追问我关内有多少守军,恐怕是敌军的细作!”
“对了对了,”汉子补充道:“他连御前三大营平日驻扎在宣化府的事都不知道!”
守城将士闻言一变,立刻翻过拒马,将陈迹团团围在当中。
陈迹环顾左右,看着枪尖上的寒芒:“误会。”
“误会?”守城的百户沉声道:“为何打探我崇礼关内的事?是何居心?”
一旁的汉子呐喊道:“军爷快拿下他细细审问,一定能审出东西来!”
陈迹从怀中掏出一封文书:“这位将军,在下是从京城来崇礼关卫所的小旗官,陈迹,这是我的路引还有兵部文书,请您查阅。”
百户将信将疑的接过文书,却见信封上盖着兵部火漆,写着“咨崇礼关卫所总兵张澜津”。
未拆封的兵部文书,不是谁都能看的。
百户想了想,将文书递给身旁同僚:“拿去给张将军核验一下。”
一名将士往关内跑去。
百户上下打量陈迹,待他看到陈迹脚上的靴子时,恍然道:“又是个穿皂靴的来我崇礼关镀金来了。”
陈迹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皂靴,又看了看将士们脚上,竟都穿着草鞋,寒风中露着脚背和脚趾,脚上冻得乌青。
百户冷笑一声,指着陈迹:“搜身!莫放一个景朝细作进关!”
陈迹没有反抗,老老实实的张开双臂,任由守城将士将他摸了个清清楚楚。
百户又道:“脱靴!”
陈迹当众把靴子也脱了。
只见守城将士抽出匕首,将靴底割开,又将靴子夹层也割开,确认没有夹带才扔到一边。
百户还觉得不够,竟又亲自上手,用匕首剥开陈迹的衣缝,将衣裳割得七零八落。
陈迹并不动怒:“将军检查每个人都如此仔细?”
百户生硬道:“对,仔细些好。”
陈迹笑着回应道:“没错,仔细些好。”
百户怔了一下,他已经猜到陈迹是从京城来的公子哥,所以想要在交接文书亮明身份前出口恶气,等确定了文书,再这么做就不合适了。
可他看向陈迹脸颊,却发现陈迹真的没有生气。
此时,去交接文书的将士气喘吁吁跑回来道:“将军说是真的。”
报信的汉子道了声晦气,转身往军市里走去:“也不知从哪来的棒槌,还以为能领到赏钱。”
此时,守城百户不动声色道:“将军还交代什么没?”
一旁将士小声道:“将军说,不必领他去官署了,我们直接派个人领他去宣府前千户所,找个地方扔着,别让他死在我们地界上就行。”
守城百户闻言便懂了言下之意,他看向陈迹牵着的枣枣,赞叹道:“好马,就是不知道,人能不能配得上马。走吧,领你去宣府前千户所,在那安心当个小旗,没事别乱跑。”
陈迹诚恳道:“这位大人,我是来做夜不收的。”
守城将士们闻言一怔,而后面面相觑,最后放声大笑:“你?夜不收?”
陈迹疑惑:“兵部文书里没写吗?”
先前去交接文书的将士哈哈一笑:“文书上只写着让你来崇礼关当个小旗官,可没写让你来当夜不收。再说了,夜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