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叶曦强忍痛楚,苏凛又急又气,道:“你哥哥若真在香楼,什么时候都可以去,你的伤却耽搁不得!”
叶曦喘了几声,自觉恢复了些力气,抬眼强笑道:“我知道你担心我,现下我已无碍,不用问医师了。”她的伤确实有所好转,灼痛感减轻,黑手印颜色也渐浅,苏凛见她面色恢复红润,这才略略放心。
他扶着她坐下,目光一瞥,恰好与台上空音的视线对上。琴曲已近尾声,空音收拨琴弦,朝台下几名听众鞠躬一笑,起身退场。他收回目光,看着叶曦道:“且歇会再去香楼罢?”
叶曦情急,哪里顾得上休息,只忙着起身要走。他见她确实无碍,这才牵了马来,与她并辔行去。
缘香居位于城西北,马力需小半时辰,苏凛一路走一路安抚,这才劝得她心绪稍宁。到了缘香居,叶曦下马直奔楼内,问:“请问贵楼是否有一位姓叶的调香师?”
伙计摇头道:“不曾有过。”
叶曦把画卷展在他眼前,急切道:“劳您再细看,画中人是否来过贵楼?”
伙计看了一眼画像,笑道:“原来姑娘找的是陆公子,怎么听人讹传了身份姓名?”
叶曦倏地睁大双眼:“陆公子?他姓陆?”
伙计笑道:“这位公子姓陆名风,是小楼的客人。他也不是调香师,品香倒十分了得,常为小楼新调的香品评定价。”
她胸中似堵了一块顽石,缓了几息才道:“他现在何处,与贵楼是何渊源?”
“他是陆氏医馆的人,一年前楼主身体不适,他随医师前来诊病,由此与小楼结识了。”
叶曦与苏凛对视一眼,问了医馆方位,匆匆骑马奔去。叶曦心怦怦直跳,无数疑问和委屈如鲠在喉,只待要找到兄长一问究竟。为何不传信?为何不回家?为何在此地停留?就算寻不到药师、采不了药,也不必整整两年不归!
她一面骑马一面落泪,险些看不清路,苏凛一把拽住她缰绳,劝道:“此时不宜多伤感,留些力气寻人。”
她抹掉眼泪,咬牙道:“正是,快些去罢。”他担忧道:“方才那人所说,与你哥哥略有相左,我们需做两手准备。”
“我已寻了两年,不会错的。”她想起“名风”和“品香”二词,全然不疑。苏凛未驳她,他心中已有打算,若真找错了,便好生安抚叶曦,再陪同她一路寻药寻亲。
陆氏医馆位于客栈和香楼中线以北,两人行了一炷香的时间,终于在医馆前站定。叶曦幽幽望着大门,目光竟有些胆怯。她低声道:“先不急问,了解是何情况再说。”苏凛点头。
进了医馆,叶曦左右四顾,未发现要找之人,便坐在一位年轻的学徒面前问病,苏凛则寻路去内院了。
小学徒问了她一些惯常问题,未解出其中缘由,见一名年轻女子从内院出来,便道:“师姐,这位病人的病症好生奇怪。”
女子大约十七八岁年纪,一身浅烟色裙袍,容貌娟秀,身形有些清瘦。她在叶曦身前坐下,温柔问道:“是什么症状,多久了?”
“两年前开始的,隔一段时间就会身子发凉,头晕乏力,持续数个时辰才消。”
“间隔多久?”
“几天、十几天,或者几十天,不很规律。”
“吃过些什么药?”
叶曦正要答,门外突然涌进几个青年,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大汉,叫道:“大夫,救人!”陆宸忙起身,看了眼伤者,急道:“送到里面,快!”
叶曦见那大汉伤重,皱眉看了一眼,只见他宽头大耳,面色惨白,髯须上沾了些茶渣。陆宸跟着伤者一面走,一面匆匆对叶曦道:“情况紧急,万分抱歉。”叶曦还未来得及回答,几人便进了内院。小学徒上前道:“姑娘稍坐